剪桐

【让你吹牛】猜【1】

文章写了有好几个月了,题目还是没有想好。就先发了。丰🐯是前任预警。

会he。





牛超分手了。赵让从别人那里知道的。


他露出一个苦恼和同情的表情,焉嘉说,”你还装什么”。


赵让低头。


“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怂了,可是这次总不能又。”


赵让摸着口袋里的线头。想起某一天牛超背朝他贴近着丰楚轩说话时笑得一颤一颤的头发、和丰楚轩那时不经意划过自己的眼神。


为什么怂了?


他并没有怂的机会。牛超恋爱了,赵让也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。





那天之前的赵让一直觉得牛超是个无可指摘的师父,和哥哥,和朋友,和暗恋对象。


他纵容自己提出的每个要求,回应自己的每一声呼唤,为自己的每个笑话弯起眼角。


他甚至会真的一直戴着他的字母项链,只因为赵让撒娇说想。


所以说,着实也不能怪赵让和所有其他人多想。



那天他行程完得早,回到别墅里听到几个人说,你们说赵让是真的不知道?


“我不知道什么?”


翟闻反应敏捷,”不知道我有多可爱。”


赵让哈哈哈地笑。


那天晚上熄灯好久之后,赵让都昏昏欲睡,刘也突然开口。”牛超和丰楚轩在一起了,你知道的吧。”




你看,赵让根本没有被征求意见,何来怂不怂呢?


赵让挺感激刘也的,一个从来不多管闲事的人憋了一晚上然后决定插句嘴,可见是疼他的。


之后还有一次,丰发微博艾特赵让,说妹妹要嫁给他。旁边的刘也听到皱了眉。


“这不是那谁吧?”


“是呀。”赵让打着字说。


“他可真有点…”


赵让抬头看也哥,”夸我呢。”


夸你傻,你还真傻。




不傻,还能总被他叫小傻子吗?


他曾经错误地觉得这称呼里面充满宠溺,然后可能也许大概会不会不止宠溺而已。可是事实证明他只不过是经历了人生第一大幻觉:“他是不是喜欢我”。


或者更确切地说,是“他是不是也喜欢我”。


赵让摸到t恤下面那个字母的突起,虽然是金属,却早已和自己一样的温度。


是的,他还戴着那个。赵让决定固执地假装自己没有任何变化。依然跑到牛超的微博下面笑闹,依然大事小事在微信里给他汇报。


既然他不说,那我就不知道。淡定得让自己都感到害怕。


他已经想明白了,只要一直兄友弟恭,师徒情深,他就拥有一部分的牛超。


小小的一部分,好不好?





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分手了。


赵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。他看着自己的手,这只手曾控制不住地翻阅微博上微信里那两人的一唱一和,也曾在盛夏的半夜在被窝里颤抖过。


他掏出手机,屏幕上闪烁着牛超的头像。


来不及愕然,他接通电话。


“让让,”是他的声音,遥远,模糊。


“嗯?”怕自己的声音盖过对方似的,赵让不自觉地屏住气答应。


“你…干嘛呢”牛超像是笑了。


“我…你喝酒了?”赵让听出他声音里过多的绵软。


“没有!我就是…”牛超拖出一个酒精味道弥漫的渐弱尾音,“我就是…”


赵让把手机紧紧地贴到耳朵上。


“想你了。”


“你在哪,我去找你。”赵让听到自己故作淡定的声音。




他头发长了。是赵让站在他身后的第一个想法。


他正坐在高脚椅上,弓着背就着有点矮的桌子,在飘窗外的万家灯火中挖出一个颓唐的剪影。


赵让没出声,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。手掌握住又松开。


“师傅,”他开口,轻得几乎没发出声音来,“牛超”


牛超一下子坐直,像是冲破了笼罩他的结界,呆愣一瞬,又慢动作般放松下来,回到了那几乎肉眼可见的暗色光晕中。


“让让,”他侧过头,眼神却没有移动。“坐吧”


“你…怎么了。”赵让明知故问。


“我没事儿,”牛超垂着眼睛笑了。“你不用来的。”


可是你说想我,赵让想,却没开口。他怕对方的否认让那句话变成一次串线,或者一阵幻听。或者更糟,是一次对象偷换的移情。


“喝点啥,超哥请你。”他的手落在赵让的肩膀。冰凉。


赵让看着他手里的空杯。


“这个不好,太冲。”牛超还是笑着。



接下来的漫漫长夜,牛超望着窗外,赵让望着望着窗外的牛超。


唯一的插曲是楼下一辆肆无忌惮外放音乐的电动车。说什么此情永不渝,说什么我爱你,如今已然没有你,我还是我自己。


赵让转回头,牛超的脸埋在手里。


“我没事儿。”牛超抹了一把脸。“最近有点累。”


赵让伸手搂他的肩膀。牛超僵硬了一下,却也默许。


“没事儿。”赵让学舌,喝了一口酒。


“你呢,忙吗。”


赵让点点头,又摇摇头,笑了。“今天有空。”


牛超抬起头,整晚第一次看进旁边男孩的眼睛。下垂的眼尾由着酒精更温顺地松弛,赵让小心翼翼地注视那里噙起的闪烁水光。


他又笑了,露出尖尖的犬齿。


“别笑了。”赵让说,他想伸手扯平他的嘴角,与他们分别那天牛超所做的相反那样。


直到牛超趴在桌上睡了,赵让才轻轻伸手去玩弄他微长的发尾。


“我也想你了”他说。




——


和牛超的见面变得前所未有的频繁,赵让说没有一点点开心,那一定是在说谎。


虽然他们的见面几乎都像那晚那样,牛超望着窗外,赵让望着望着窗外的牛超。


他一次也没有问过、牛超也一次都没有提起过,那个人。


是他太重要呢?还是自己不配听取他们的亲密?赵让问自己。


赵让隔着牛超吐出的烟雾,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的眼睛。他曾很着迷于他的眼睛,一笑会弯起,淌出光来。所以他总想让他笑。


他也总会对着他笑。


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?


他哪里、哪里不如那个人。


那个人他怎么、怎么能。


“我去找他。”赵让平静地宣布,把酒杯从牛超面前推远。


牛超猛地抬头看他。赵让猜想他会说什么“你都知道啦”之类的话,带点惊讶和愧疚。结果牛超只一瞬就了然地闪躲了视线。


“没事儿,让让。真的。”


“没事儿?”赵让绝望地感到有酸意憋住了眼眶,仿佛积蓄许久,势如破竹冲向鼻腔。“没事儿你每天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酒?没事儿你饭也不吃助理说你瘦了5斤?没事儿…” …你还会想起我?


赵让转过头,闭上眼。压抑。还是有一点点水分逃了出来,在脸上一点点地蒸发变冷。


大概就是那个瞬间,绵延纠缠的故事忽然都清晰了起来。


他赵让从始至终,就是偶像剧里的男二号:一个永远不够格的“普通朋友”,一个永远离不开wait list的候补,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连故事也不配听的备胎。


恐怕连普通朋友也不算吧。赵让想。只有心知肚明的人,才能够精妙地伪装无辜。


所有的交集,都是自己在加戏而已。他说的朋友就是字面意义,他戴什么项链全凭心情,他没有在字里行间留下蛛丝马迹,正如他没有在电话里说过想念。


赵让,你在做什么?


你还在这里做什么?


他吞下最后一口酒,站起来,把椅子轻轻推回原位。


“我走了。”


牛超拉住了他的手腕。赵让思索地看他的眼睛,那双他以为自己读得懂的眼睛,忽然塞满了陌生的东西。


“你放心。我不会去找他。”赵让笑笑,低头看着那只紧贴自己骨血的手,他期待已久的姿势,却没有了任何意义。他不动声色地挣开手。



“你…也别再找我了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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